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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F】【觉军】Limbo.1

  配对:觉军

  警告:粗暴对待+奇怪AU+设定不详+后文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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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抛锚在路边、他们徒步走到晚上才找到一栋勉强能作为暂居地的房子的那天,午夜将近的时候,旅途中无数次发生过的事重演了:一个微小到不配作为记忆被保存在脑海中的理由导致他们放弃睡觉选择开战。在废弃已久的书房里,扭打中Fliqpy把Flippy撞进书架与墙壁形成的直角。Flippy的肩膀和后背撞得生疼,他的肩胛骨像要裂开了,但和随后接连降临的疼痛相比这完全算不上什么。Fliqpy攥着他的手腕像攥住一条不断挣动的湿滑的鱼,往竖立的木板上重重摔去,他的指骨在空书架的侧面砸出一声响,Flippy清晰地听到了那条鱼脊椎断裂的声音。他瞳孔湿润,失控地收缩着,张开嘴却没能出声,因为Fliqpy正使劲挤压着他的胸骨,要把他压碎了好能妥帖地按进后面那个直角里,施暴者的肩背坚硬沉重得宛如一尊铁质实心塑像,对Flippy试图反抗压制的扭动、腿脚踢撞和掐住他腰侧的手指都无动于衷。Fliqpy以一种堪称美妙的方式移动着那个身躯中的骨头和肌肉,让自己成为一道紧贴在Flippy身上游动的枷锁,Flippy的手臂难受地曲折着被紧按在书架侧面,随即那把不知何时出现在Fliqpy手中的刀子利落地割开空气,穿透了他的手掌。

  那天之后,书架侧面的木板上会一直有一个尖锐物留下的痕迹。凑近去看吧,看木头上的刀痕呈现为怎样窄而深的形状,在最深处,楔向内部的痕迹收缩为一个点,刀尖抵达那里时留下的血已经变成黑色,仿佛愤怒突然冷凝而成的恐惧。现在让时间回到这个空气湿闷的深夜——感谢Fliqpy没有拉拽刀子以制造出一条更长的血痕,也没有转动刀柄将那道温暖地包裹着刃部的伤口搅成一个软烂宽松的洞,所以Flippy还能在全身骤然紧绷之后脱力地放松,将那声他深知会引动愉悦的叫喊强行吞回去,只在试图咽下口中苦涩的疼痛时溢出了一点窒息般的声音;而不是被钉在那里、或许手指还会不受控地攥紧Fliqpy的衣角,被击溃到只知道疯狂地抽搐和尖叫。

  过多的水分在暴雨来临之前的空气中凝结,Flippy感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也许是水汽,也许是疼出来的冷汗,也许他早就不争气地哭过了。手臂上有些发痒,温热的血液正从掌心的伤口往下流,那种痒让他想抓开自己的皮肤。他微微张开嘴巴,在随着肌肉反射性抽动不断席卷回来的疼痛中急而浅地喘息着,假装没有感觉到Fliqpy正在黑暗中仔细端详他。那家伙的眼睛像动物一样会在暗处发光,Flippy毫不怀疑他每一点最细微的表情在那双眼睛里都和暴露在手术灯下一样鲜明,而不像他自己只能看到阴影、阴影和更深的阴影。但他能闻到、尝到、感觉到Fliqpy——浸透皮肤的汗水,刮痕中渗出的血,衣服上磨蹭得一塌糊涂的暗色污迹,那该死的始终稳定灼热的呼吸。他甚至能回忆起那双嘴唇生硬地亲吻他时在他口中搅开的微咸的血味。Flippy在近乎绝望的情绪中闭上眼睛,咬紧牙齿,祈祷Fliqpy不要突然升起兴趣做另一些事情。

  不要是此刻,不要是他还在诧异于疼痛在某些情况下带来的反应和性爱如此相似的现在。

  Fliqpy凑近过来,他那恐怖的存在感实质性地压迫着Flippy的皮肤,引发了一阵战栗,以及让Flippy想要将那只为什么还没痛得失去知觉的手连带着刀子从柜板上硬扯下来、把自己的血肉和刀尖一起砸到那张脸上去的冲动。但Fliqpy凑近过来,什么也没做又退开了,他伸出手握在刀柄上,Flippy在感觉到刀刃滑动的时候终究没忍住叫了一声。

  当啷,金属砸落在地。微弱反光晃过Flippy的眉眼。Fliqpy甩开沾着他血的凶器,拽住他的领口将他从墙壁上撕下来。“不,”Flippy低声说,“不……”但他只是在发出一些自己也不知道意义的声音。Fliqpy在他看不见的上方无声地发笑,神经质的颤动沿着指尖隔着衣服传递到Flippy布满淤青的疼痛难忍的胸口。他拖动Fippy像拖一条被车碾烂半个身子的狗,拖着一个装满淤泥的湿口袋,一路上Flippy不停地撞到家具边缘、桌角和门框,一路上Flippy都在想方设法用还能动的左手那些剪到最短的指甲把Fliqpy撕开。他找到了Fliqpy在之前战斗中腰腹处的穿透伤口,是被前肢被爪子被硬刺还是被陡然张开的漆黑嘴巴里弹射出的舌头他不记得,但最后是他的指尖挖入湿热的血肉深处,黏糊糊的红色裹住Flippy苍白细长的手指。Fliqpy痛嘶出声,作为惩罚(和奖励)Flippy得到的是被拎起来再砸回到地上。这个怪物,疼痛甚至没能让他的手稍微发抖。而Flippy浑身的骨头都被摔散了,他被推下台阶的时候最后努力了一次,想把Fliqpy也拽得失去平衡,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水汽让玻璃变得雾蒙蒙的,台阶光滑而潮湿,他正在流血的手心和鼻子感到热意,他的血迹在白色的石头上闪闪发亮。Flippy摊开四肢,疲倦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倒过来的世界,头朝下的姿势让流鼻血这件事情也变得很不轻松,他断断续续地呛出细小的血沫。Fliqpy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过了一会,他没有走,而是就靠着门边坐了下来。

  Flippy想知道台阶部分是否也属于房子的保护范围。他想知道如果有怪物——他是说,那些真的怪物——过来试图叼走他,或者就在原地把他撕成碎片的话,Fliqpy会不会做些什么,还是就那么看着?Flippy是真的觉得有点好奇。他觉得Fliqpy很难懂。这家伙是从他身上分裂诞生出来的东西,他们应该共享着相同的本质,哪怕地狱边境催生出来的产物毫无疑问是地狱级别的黑暗版本,也不该异变到面目全非的程度。但事实是,Flippy尝试了无数次,只从这团被地狱火烤成焦黑的垃圾噩梦里尝出来了杀戮和欲望,其余部分始终都只是舌头上滞涩的碎屑,分辨不出原料和意义。

  他不明白为什么Fliqpy诞生了,他却没有被取代。

  为什么Fliqpy非要和他绑在一起摇摇欲坠,不肯彻底剥夺他,轻松地给彼此自由。

  有时候他想着,他真应该早一点死去。挣扎的结果只是更漫长的挣扎。哪怕和其他坠入这道裂缝的人一样成为道路上游荡的躯壳,都好过一直浸在恐惧里……

  如果这么对Fliqpy坦白,求他带来毁灭的话,Fliqpy会不会肯为他做些什么呢?

  Flippy眼前晃过了四肢都被折断、被摆放在副驾驶上用绳子和安全带固定的身体。那个身体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因为惨白和疼痛扭曲而变得有点陌生,半睁着毫无光泽的眼睛。汽车生锈的后视镜映出了Fliqpy嘴角边的微笑。这个画面具体得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Flippy立刻中断思绪让它沉了下去。

  他躺在台阶上,雨落下来了。风将雨滴斜吹进敞开的屋门,坐在门口的那个影子和失去力量的他一样没有动弹。雨水里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地狱边境那邪恶的红色双月在雨幕后面闪耀,让血光洒遍她统治下的领域。冲刷过身体的水冷得像冰针,带走热量的同时也带走了疼痛。Flippy花了好长时间才完成翻身的动作,又花了更长时间才让自己在台阶的斜面上蜷缩得稍微舒服些,他的肢体和脑子都在寒意中逐渐麻木了,只剩下喧闹的水声,不断冲刷过这个裂缝中的世界。

  

  ————

  

  Flippy感觉他只是短暂地睡了一会,眨眼一样闭上再睁开,结果他醒来时天空已经开始发亮。哪怕是看不到阳光、看不到云、永远都像笼罩着沙尘而一片昏黄的天空,只要是和红色血月的夜晚相比也会让Flippy由衷地感到一阵轻松。他舒展开在台阶上睡了一夜的身体,肌肉和骨骼并没有因为扭曲姿势的折磨而疼痛发酸,反而像是真的经历了一场良好的睡眠,慵懒深处藏着崭新的活力。Flippy将昨晚被Fliqpy用刀子钉在书架上的手举到眼前,掌心里曾经存在过的伤口已经不再存在了,连一点伤疤都没留下。

  不,他绝不会为此感谢从他身上诞生的Fliqpy。如果他没有因此被地狱边境认同为居民,血雨无法给予他新生,也许第一次Fliqpy折磨他的时候他就死了。不是说他不想活着,既然现在他还活着……Flippy坐在台阶上,忍耐着背后那个他一恢复清醒就重新感觉到了的、永远无法习惯的目光,心想:也许只是因为他没有真正尝过死亡。说不定哪天死亡真的要来了,他会哀求Fliqpy继续他那以拯救为代价的折磨,就像最初他掉落在地狱边境时,Fliqpy应他的哀求而诞生的那个时候。

  陷入回忆让Flippy的反应变得迟钝,直到影子的顶端碰到他脚尖时他才跳了起来。他近乎惊恐,而不是喜悦地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一个尚未成为堕落居民的人类。伤痕累累、衣服破碎,有着被海市蜃楼欺骗过许多次的灰暗眼睛。她直挺挺地站在台阶前面,像是没有看到Flippy一样盯着他身后的房子。

  那栋有Fliqpy在的房子。

  在见到同类(他还能算是同类吗?)的激动战栗掠过心头之前,恐慌率先击中了Flippy。他听到背后细微的响动,那是原本坐在门沿上的Fliqpy站了起来。Flippy迅速向前一步,在那姑娘开始摇晃着行进时拦在了她面前。

  “你不能过去。”他说。几乎同时,他体内某个地方猛地缩紧,恐惧着之后必将为此降临在他身上的惩罚。脚步顿住了,布满血痕、泪痕和伤痕的脸转向了Flippy,好像刚发现他的存在。那双眼睛里没有流露出愤怒或祈求的神情,只是一片空洞,带着被恐惧反复碾过的痕迹。Fliqpy正在走下台阶,不紧不慢地,让Flippy脖子后面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他艰难地吞咽,提高了声音说:“走开!”

  那姑娘站着没动。

  她已经濒临崩溃。毫无准备地从裂缝掉进地狱边境的人类,突然要面对吃人的怪物,面对被同化为杀戮狂欢爱好者的边境堕落民,面对到处散发出血腥味的红色世界,面对逃亡、忍受疼痛或者就死去的选择,现在还要面对拒绝理会她求救的另一个人类,Flippy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当场破碎。但Fliqpy正走过来。Flippy毫不怀疑那个人会认为当着他的面撕开一具活生生的人类少女躯体会是相当美妙的娱乐。拜托了,在此之前,快逃啊。Flippy几乎要出声请求,他在后背感觉到Fliqpy贴近的热度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那姑娘往外推去。

  人类的躯体踉跄了一下,这一次终于后退了。

  她一边退,一边发起抖来。Flippy看到了正在缓缓染上她眼瞳的黄色,那就像速度惊人的病毒感染。兽类眼睛的颜色。地狱边境的力量。Fliqpy诞生时,他在血泊之镜中见过一次的场景。

  Fliqpy冰凉的手指头碰到Flippy的后颈,亲昵地贴着他,这条冬眠中企望取暖的蛇盘踞在搏动逐渐急促的颈动脉边。之前他浑身散发的不悦气息已经收敛,变成了懒洋洋的等着看好戏般的情绪。Flippy浑身都动不了,在昏黄的天光下,他目睹了地狱力量侵染进选择放弃的人类灵魂的整个过程。

  有那么一瞬间,Flippy看到两张面孔的重叠。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一张叠在另一张之上,像是亲密到身体都要融合的双胞胎。她们没有完全分裂成两个,没有让他身上发生的事情重演,那个地狱力量构造的黑暗版本睁开属于堕落居民的黄色眼睛,熟练地吞噬掉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本体,占据了几分钟前还算是个人类的躯壳。然后那张脸上的表情鲜活起来,五官颇为人性化地因为疼痛而皱起,“她”没有关注台阶上的人,径自一瘸一拐地走向了不远处积蓄着少量血雨的土坑,撩起混着泥浆变成了深棕色的雨水,浇在小腿的伤口上。

  泥土簌簌落下,血迹渗了进去,撕裂的皮肉立刻开始愈合。然后“她”低下头,将捧着泥水的手凑近嘴边喝起来。Flippy发出一声像被呛到的声音,Fliqpy趴在他背后笑了。

  “你想从我手里救她?”他问。听起来更像陈述性的讽刺。听起来像是恶意而快乐的,但Flippy听出了藏在更深处的那种猩红色的狂怒。Fliqpy的手指用力地掐着他,感觉有点疼,Flippy咬紧齿关,让那个词像是不小心溜出来的一样滑出他的嘴唇:“求你……”

  Fliqpy在他身后顿了一下,离开了,朝着台阶下面那个刚刚诞生的堕落居民走过去。Flippy立刻转身往回,多一秒种也不愿意,即将呕吐的恶心感让他几乎摔倒到门口饱浸雨水的地毯上,一小滩血红的液体伴随着“咕叽”声从织物边缘挤出来。Flippy往屋子里走了两步,于是遍布着斑斑点点水痕的地板上多出了几个血脚印。他站住了,发起抖来……他又重新感觉到了裂开时皮肤剥离般的疼痛,感觉到了被Fliqpy占据的那一次令他尖叫到虚脱的恐惧。

  尖叫声响起来了。女孩子的,里面没有恐惧,只有点燃兴奋的怒火。纷乱的杂音持续的时间很短,作为终结的是一声Flippy已经非常熟悉的颈骨扭断的脆响。然后外面恢复了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悄无声息地从后方越过Flippy的肩膀,触碰到他被冷汗浸湿的皮肤。那些手指上带着尚未完全消散的死亡气息,指甲沿着血管的脉络划过,在他的咽喉前方轻轻地收拢。

  “告诉我你准备好了。”他的声音在他背后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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