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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SBRB】一吻

  原作:Harry Potter

  配对:Sirius Black/Regulus Bl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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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赌服输!”

  西里斯坚决地说。詹姆幸灾乐祸地欢呼一声,莱姆斯摇摇头,带着无奈的微笑让开了。恰好最后一个收拾好东西的学生抱着书本和羊皮纸卷匆匆冲进走廊,詹姆立刻上前将门推关到虚掩,又伴随着假模假样的半鞠躬和伸手邀请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西里斯于是双手插在口袋里,晃着肩膀、昂着下巴走了过去,听到詹姆在一旁发出低低的窃笑。

  互为损友便意味着乐趣加倍和等量危险,少年们较劲般要向彼此证明自己没有什么玩不起。打赌输掉已经让西里斯很不爽了,退缩违约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何况赌约不过是一个吻,换做毫无经验的彼得才可能惊慌失措。在年轻傲慢、目无一人的年纪,吻是露水般轻盈而廉价的东西。

  西里斯笔直地站在教室门后,等着那个第一个进门的倒霉鬼,或许是幸运儿?下一节是拉文克劳的课,可能性最大的自然是提前到到教室来的某个拉文克劳低年级学生。他记得有个金色卷发、身材丰满的美人,总是一副冷淡矜持的样子,却会在他的注视中迅速地脸红;还有那个脸颊上布满雀斑的蓝眼睛的女孩儿,不是他偏爱的类型,但的确像山雀一样娇小可爱……不,他当然没局限于这些美好的幻想。胡思乱想中西里斯眼前接连闪过教授、城堡管理、皮皮鬼、死对头斯莱特林们包括那个鼻涕精的脸,他因此在心里提前模拟了一遍呕吐的动作,但还是被双方会同样恶心的念头稍微宽慰了一点。

  现实中他的运气没有那么糟糕。

  也没有他期待的那么好。

  现实给出了一个他完全没意识到同样在候选名单上的选项。

  西里斯只等了几分钟,就听见外面逐渐安静下来的走廊里重新响起脚步声。见鬼,听起来是男生。詹姆在旁边无声地咧嘴大笑,对他做出“加油”的手势。然后门开了,差点撞到站得太近的西里斯身上。

  一秒钟前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的人没有动作,推门进来的人一看到他就站住了,还保持着迈步到一半的动作。布莱克家早已形同陌路的兄弟两人面面相觑,灰色瞳孔里映出对方相似的面容。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在场的五个人全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然后西里斯深吸一口气,倾身向前的同时伸出手拽着雷古勒斯的领子将他拖近。他不询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解释自己如此行为的原因,假装最初几秒钟的惊讶从未存在过,就在教室门口、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中,用之前预想的亲吻一个不喜欢也不讨厌的陌生人的动作吻了上去。

  这么做的同时西里斯的手握紧了魔杖,预备着应对可能到来的攻击,但雷古勒斯只是简单地在他的嘴唇下面僵住了。西里斯看到他的弟弟那双总显得阴沉死板的灰眼睛睁大了,震惊的火焰点亮了他的瞳孔,他的双唇微微张开着,冰凉湿润的呼吸,让西里斯觉得他在吻一朵盛着蜜与朝露的花。接吻应该闭眼的,西里斯的脑子这么想,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从魔杖上移开,抓住了雷古勒斯似乎是伸过来想将他推开却不知为何有些犹豫的手臂。

  这一下触碰仿佛烙铁按上皮肤,顿时让原本仅仅是呆靠在他怀中的身躯因痛苦而拧转。雷古勒斯想要逃走。西里斯没有允许他逃走,近乎蛮横地收紧手指的同时去又追逐那双后退的唇。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打算碰一碰就离开,这个对象错误的吻迅速地滑向了深渊。雷古勒斯发起抖来,似是他们唇间的热意和电流也在血液中窜动,然后他突然间返向西里斯靠近,在整个过程中第一次给出回应。

  他们的嘴唇相撞,比西里斯刚吻他的时候还要仓促。仓促得好像带上了痛苦的味道。只是一瞬间的事。

  这就是终止了。

  西里斯松开了他,雷古勒斯垂下眼睛,刚被吻过的唇像揉碎的玫瑰花瓣一样因受伤而殷红。他们还是谁都没有说话,雷古勒斯沉默着往教室里走,被按了静音键的掠夺者们则匆忙地挤出门去。走出城堡向黑湖而去的路途中詹姆用一个拙劣的笑话重新活跃了气氛,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那时候,七年级毕业前的夏天已经近在眼前。战争的阴影不断压下来,改变了许多人的身心,意味着珍爱或告别的亲吻到处都在发生。在漫长不可追忆的上一次与再也不可能到来的下一次之间,西里斯触碰到雷古勒斯的身体,短暂地接近过已与他双向背弃的血液和他尚不知晓存在的记号,他们的呼吸在唇间交融,那种柔软的温度似乎意味着某些与他擦肩而过的事实,没等停留到他吻另一个人就悄然消散了。在此之后,西里斯吻过女孩和男孩,年长些的女人和男人,并非情人也并非爱人,都只是太阳升起就会消失的朝露……他自己就能触碰到心中的那块空白,好像什么都长不出来的土壤,好像没有锚钩的船在海上漂流,曾经他也找到过风帆和绳索,以为凭借它们就能让这危险而自由的旅程持续下去,但远比他想象得更早,所有看似坚不可摧的凭借就逐一变成了碎片。

  在他烧焦成黑色空洞的名字旁边,雷古勒斯的名字暗下去了。每一天都有曾并肩战斗过的人永远离开。一个朋友背叛,一个朋友死去,一个朋友在痛苦中沉默,幽灵飘荡的监牢接着夺走了他生命中残存的火光。

  一切都飘散尽了。

  在漫长的禁闭中,西里斯忘记过很多事情。有些直到他将要丢失它们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它们也意味着快乐。逃亡后他又渐渐地想起了一些,不怎么积极地打捞和拼接起被侵蚀黯淡的碎片。某些他无法说明的理由让他继续活着,继续战斗,但那是像雾气、像幻觉一样模糊而遥远的东西,只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引力是真切的,与哈利所在的那个世界同时向相反方向拉扯他。

  在西里斯来不及阻止回忆倒涌的时刻,他想起过许多的吻,他吻过的人,死去的忘记了他的仇恨他的恐惧他的,但其中并没有那一个吻,他也很少想起雷古勒斯。哪怕他就住在布莱克老宅里,好几次从另一个人的房门前走过,门口的牌子还没有摘下,房门紧闭着,西里斯知道克利切会进去打扫,好像里面除了灰尘还有别的东西会来。西里斯一次也没有进去过。也许他是刻意不允许自己想起。不要去想,曾经跌跌撞撞跟着他在走廊上奔跑的脚步,他挡下母亲的戒尺时背后低微的哭泣,蜷缩在被子底下睡成一团的小世界,枯萎凋谢的玫瑰花,存在得太短的微笑和交谈和触碰,存在得更短的信任妄想,被他紧攥在手中过的体温,那轻易散去的体温……在这一切的背后,那个吻等待着,等待着被唤醒,而西里斯径自从门口走开了。

  如果忍住不去触摸,就永远都不用确认不再疼痛的伤口是愈合还是已死,是不是还在哭泣般不断地默默流血。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任何东西的话,还会有什么缺失后的空白吗?

  回来以后,西里斯只到那张挂毯边去过一次,和哈利一起。在他烧焦成黑色空洞的名字旁边,雷古勒斯的名字灰暗着,短折线两端是两个过于接近的数字。时隔多年,这个场景终于投映到他眼底,从幻想变成了实际,却还是显得那么不真实。更真实的该是下着暴雨的深灰色天空,西里斯站在拒绝为他打开的家门口咆哮,用魔咒和拳脚攻击它直到力竭,哪怕雨水流满面孔也无法让发烫的双眼冷却;有段时间他对付食死徒的手段让詹姆也忍不住阻拦他,不要命地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像感觉不到痛苦一样仔细辨认找到的每一具被折磨到破碎的尸体。这没能持续多久,因为战争和活着的人们需要他冷静,最终他对着空气进行了告别。十五年,再多痛苦都能被磨成一句轻飘飘的话,变成“就我了解”这短暂得可笑的几个单词。

  西里斯还记得他曾经做梦。在梦里雷古勒斯也不曾求救。他们只是坐在一起,互相看着对方,对感情过于笨拙而不愿意先开口讲话。一直沉默到梦境的终结。如果梦醒后他哭了,或许还能将其当做肤浅的伤感忘却,但他独自坐着,只感到胸腔被撕裂开,却没有疼痛的知觉,不过是觉得沉重,太沉重,让他不堪忍受地缓缓弯下腰去。

  如果用尽全力伸手向虚无中触摸,能够抵达那个与他背道而驰了太久的灵魂的沉睡之所吗?

  空虚中等待着的那一吻……

  西里斯闭上眼睛,忘记它,让拉扯的力量减弱,走回到属于生者的世界。

  逃避痛苦的本能让那扇门始终紧紧地关着,直到他倒下去的那一刻。

  帷幕飘拂,死神倾身向前,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感觉起来意外地熟悉,一点都不像是在他身后追赶了那么久的死亡。柔软的嘴唇,冰凉而湿润的呼吸,仓促地碰过便要离开,西里斯立刻伸手抓紧他。他以为是坠向深渊时的黑暗原来只是他紧闭着双眼。这个房间有些昏暗,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后面透出了黎明的光线。雷古勒斯还像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那样年轻,像他死时那样年轻,脸色过分苍白,唇边却带着微笑,好像也因那一吻而感到了快乐。西里斯凝视着他,觉得又激动、又难过,想到这样接近幸福的表情在雷古勒斯的面孔上显得多么陌生,那道从未愈合也从未死去的伤口便抽痛起来。

  “我以为你已经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西里斯说。

  “曾经是,”雷古勒斯答道,“但后来我决定回来。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走。”

  灵魂的沉睡之所在挚爱者的身边。

  西里斯拽过他,将浅尝辄止的触碰变成一个真正的吻。他知道,他胸腔中的悲鸣终将止歇。“那我们走吧。”他低声说。抛离正在寒冷与黑暗中化为尘土的身躯,一起到自由中去。一起到阳光下。

  雷古勒斯点点头,拉住他的手。他们的嘴唇上没有苦涩,眼睛里也没有疼痛,就像许久以前还不知道苦难为何物的年纪、那些偷偷溜进对方房间一起睡的夜晚那样靠在一起,在彼此的体温拥抱中闭上了眼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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